死于黑帮的拉丁裔美国少年警方办案区别对待

编者按：

美国抗议活动持续蔓延。抗议活动起因于5月25日明尼苏达州黑人男子乔治·弗洛伊德之死。他被怀疑使用伪钞，一名白人警察以膝盖强压脖子长达数分钟，最终死亡。一份独立尸检报告显示，弗洛伊德死于机械性窒息。

在美国，少数族裔、移民、有色人种的死亡与警方执法关联在一起的事件，并不少见。年9月20日，美国《新闻日报》（Newsday）发表的一篇长报道《失踪者》（thedisappeared），还原了一个拉丁裔美国少年之死，当地警方办案的过程被指区别对待。

年至年，纽约州长岛萨福克郡发生了多起移民青少年离家出走的案件，米格尔是11名失踪高中生中的第一个。二月的一个午后，他被一名MS-13黑帮成员约出去吸烟，就再也没回来过。米格尔的母亲报了警，但警察坚持将米格尔的失踪定性为“离家出走”。

米格尔的母亲搜寻线索后发现，儿子失踪的矛头指向了当地黑帮MS-13。

警方仍然碌碌无为，拖延办案。警察局与当地移民家庭的关系焦灼，局内没有会双语的警探。直到一个美国本土白人女孩遇害，MS-13黑帮的罪行举国昭然，联邦政府下令尽快破案。米格尔的尸骨在MS-13黑帮活动的“杀戮场”被挖了出来。

“你能感觉到这里警察的态度，”她说，“在他们眼里，我们这些拉美裔人只会自相残杀，这里是他们的国家。”她甚至诘问，如果米格尔是美国人，警察立即调查，是不是所有这些孩子就不会死。

报道获年普利策特稿奖，评委会称，记者“叙述了一群生活在纽约长岛萨尔瓦多移民震撼人心，血泪与共的故事。联邦政府对国际犯罪黑帮MS-13的拙劣镇压彻底摧毁了他们的生活。”

作者

汉娜·德雷尔(HannahDreier)

翻译

施展

插图

茱莉亚·郭(《ProPublica特别篇》)

本文英文报道原载于年9月20日《新闻日报》（Newsday），获年普利策特稿奖，原标题《失踪者》（thedisappeared）

起初困扰着卡洛塔·莫兰的一连串讯息，打扰了她和儿子的一次特别外出活动。那是年总统日之后的一次课余，卡洛塔带15岁的米格尔去购物中心，吃了一顿承诺已久的中式自助午餐。他们给一条“美国鹰”牌裤子退货，米格尔的手搭着母亲的肩膀。

每隔几分钟，米格尔的手机就会响起讯息提示音。卡罗塔问他，是谁一直在给他发短信，他含糊地说，“只是一个学校里的男孩。”

卡洛塔只有五英尺（cm）多一点，浓密的黑发垂落在背上。米格尔身高五英尺十英寸（cm），比她高得多。当他在试衣间里试穿衣服时，米格尔朝她打趣说:“你为什么把我打扮得如此帅气?”

米格尔不断收到的讯息，是他在长岛布伦特伍德高中的同班同学亚历山大发来的，他约米格尔在这个沉闷寒冷的二月午后出门溜达。

“嘿，我们今天一起抽根烟吧。”亚历山大在发来的脸书讯息中写道。

“没门。你个坏蛋，想做什么？”米格尔回应道。

米格尔最终同意加入，但想和朋友一起。“不，只有我们。”对方回应。“这样做会惹麻烦的，那个叫杰罗的男人要招待你，只有你，或者带只狗。我可以去接你，把你带到我们这边。只有你和我。”

午餐后，卡洛塔把米格尔送到邻居家玩电子游戏，树林里最近发现了一具男尸，卡洛塔有些担心。他嘱咐儿子格外小心。

米格尔下车，跑过那条安静的街道。

他和亚历山大改用脸书的语音联系。“我要在树林里等你吗?”亚历山大说。他的脸书名是亚历山大·洛科特，在西班牙的俚语中是“宅男”的意思。

“不，我更喜欢待在家里——我不愿意到外面的树林里去。”米格尔说着，把手机凑近嘴，想让说话的声音盖过游戏视频的音乐。

夜幕降临，米格尔和亚历山大在争论，是在米格尔家见面，还是在树林里，那片树林像结缔组织一样延伸、贯穿长岛小镇。下午7点左右。米格尔同意去他家附近的那片树林，就在高中学校那片。他强调，自己不能待太久。

“你在哪里？我和杰罗在一起。需要我们去接你吗？”亚历山大说。

“在学校旁边等着。”米格尔回答。

“好的，过来。我们刚循着路灯找到这里。”

米格尔穿着一条黑色运动裤朝树林走去，消失在黑暗中。

他家人掌握的唯一线索就是，他与亚历山大在脸书上联系的84条讯息，了解到他去了哪里，等待他的是谁。案发几周后，讯息才被他十几岁的姐姐而不是警察发现。

年至年，米格尔是长岛郡11名高中生中第一个失踪的，当时街头黑帮MS-13对拉美裔社区的暴行越来越残忍。多次的采访和数千页的警方报告、自由申请到的法院记录和文件显示，一个又一个学生被诱拐到树林里吸烟后失踪。

而这些移民家庭的搜寻行动，萨福克郡警察无所作为。

许多家庭原先所在的迁出国，历来对黑帮和敢死队制造的青少年失踪案视而不见。现在他们觉得，同样的情况又在长岛的树林里上演了。他们所求助的警察认为孩子是离家出走，而不是遇害，他们也多次未能给目击者和只会说西班牙语的父母提供翻译。

案件反馈表明，警察局和拉丁裔移民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分歧。萨福克郡的警探们承认，警方经常将年轻移民归为帮派成员，将针对他们的暴力行为淡化为“轻罪谋杀”。

如今，萨福克郡警方和联邦调查局正在打击MS-13。他们指控了数十名MS-13成员的重罪，失踪事件也被基本遏制。美国总统特朗普访问了长岛，并赞扬萨福克郡警方在打击该黑帮方面的“出色的工作”。他将打击该黑帮列为国家安全的首要任务。警方表示，他们严肃对待失踪事件，改善了与拉美裔社区的关系。但萨福克警察团的领导人汤姆·扎加杰斯基中尉承认，在全国普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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